山东聊城刘氏家族故事
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,凡到过董王庄村西的人,都会远远看到一座耸立的宝塔。尽管他只有五层,高不足八米,但在一望无际的鲁西大平原上它却显得高大雄伟。走近宝塔,人们会发现这里是大片墓地,占地有二十亩,上面错落有致,高低不一的排列着众多坟墓和三通带有碑楼的墓碑——这就是历史上享有盛名的董王庄刘氏祖茔,俗称为“塔坟”。而在塔坟的东侧,还有一座独立的坟茔,这就是始祖刘深为岳母建造坟墓,它被后人称为“姥娘坟”。宝塔被称为“望家塔”。这其间又有什么关系呢?下面就讲讲姥娘坟和望家塔的故事。
故事还得从始祖东迁说起。
明朝,洪武年间的始祖东迁不是自愿的。当时官府规定“四口之家留一,六口之家留二,八口之家留三”,其余人员一律外迁。同时还规定,外迁之民众必须到洪洞县广济寺办理迁移手续,并领取“凭照川资”,然后,按官府规定的方向迁移。由于迁移不是自愿的,加之穷家难舍,故土难离,何况山西又是富庶之乡,舍富乡而去穷地,自然就更不情愿了。为防止移民拖延时间,甚至途中逃离,官府就采取了强制措施,甚至把移民的双手捆绑起来,串成一串。在官兵的押解下,从大槐树下出发,分赴中原各地,强行一路押送到达目的地。
始祖刘深,告别父亲(刘兰)、母亲和家人, 带着妻子潘氏东迁时,还带着一个人,这就是他的岳母。岳母五十来岁,是个缠足的小脚女人。她与其他移民一样,被押解着走上迁移之路。
潘氏是不愿意母亲跟着东迁的。可母亲说,“你以后要生儿育女,没人给你们照料孩子怎么成。”母亲的话,让潘氏无言以对。于是就答应了母亲,一起上路了
当时,已是晚秋季节,广济寺里的大槐树已落光了树叶,树上的老鸹窝显得十分醒目。他们一家三口人临行之时,凝望高大的古槐,看到那栖息在古树上的老鸹,不停地发出“啊啊”的哀鸣,更让他们潸然泪下。他们一步三回首,迟迟不肯离去。直到看不见大槐树上的老鸹窝了,又擦了一把眼泪,才踏上了不归的东迁之路。
当时始祖一家,并不知道被迁往何处。他们和其他移民一起,在官兵的押解下,跋山涉水,风餐露宿,经过一个多月的路程,到达太行山以东的平原。
在这段时间里,作为小脚女人的岳母,是经不起这番折腾的。于是,始祖刘深就一路把她背着前行,直到平原,才把她放到地上。
到这时,他们才被告知,要迁往冀鲁豫边界地区。最终,始祖一家落户到东昌府董王庄。
始祖刘深,迁居董王庄以后,就开始了紧张的开荒种地,他趁立冬之前,赶种了几亩小麦。从到董王庄的这天起,岳母就承担起全部的家务劳动。
为尽快的把自己的家庭融入到当地的社会,第二年始祖又娶了原住民窦氏为妻。在以后的岁月里,他们先后共生六子。对这先后出生的六个外孙,姥娘不分嫡庶大小,一视同仁,硬是一把屎一把尿的精心操劳把他们拉扯大了。
孩子们陆续的长大,姥娘原本满头的青丝,已经变成了白发,随着时光的流逝,她逐渐地衰老了。
初春的一天,早饭后,年迈的姥娘正在院子里晒太阳,窦氏手里牵着已满六岁的幼子奉全走了过来。奉全一见姥娘,挣脱母亲的手,飞快的跑到姥娘的身边。姥娘带着慈祥的面容,把小外甥烂在怀里。这时,下地干活始祖,看到眼前的情景,停了下来,说道:“看,孩子见到您,比见到他娘还亲。”姥娘大笑着说:“是我把他们拉扯大的,他们对我能不亲吗?”始祖回答:“您是咱这个家庭的功臣,如果有谁对您不敬,我第一个不愿意他。再说了,您如果有什么愿望,我也一定让您实现。”姥娘道:“由您这番孝心我就知足了。不过,要说愿望我倒真有一个,那就是,我已经七十多岁的老太婆了,从老家来到这里也二十多年了。我觉得自己时日已经不多,真想在有生之年,回老家看看。”
老人的一句话,顿时勾起始祖的思乡之情。是的,离开老家已经二十多年,他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家。可没完没了的庭事务和繁重的体力劳动让他“夜寐夙兴,栉风沐雨(见于始祖墓墓碑)”,实在是没有回老家看看的时间和精力。现在,年迈的岳母提出来这个愿望,自己该如何回答,又该怎么办呢?
“娘,俺支持您回老家看看。天越来越暖和了,准备一下就可以走。”这时,窦氏开了口。
毫无疑问,窦氏的回答,代表了始祖的心声。可他心里又为难起来:老人年迈,回老家探亲需要有人陪伴。可眼下正是春耕大忙季节,实在是抽不出人,脱不开身呀!始祖有些为难了。
“娘,要我看,你还是秋后再走比较好。到那时,多带些这里的东西,我带上儿子和您一起回去。”在屋里打扫卫生的潘氏,听到院子里的对话走了出来,开口说道。
毫无疑问,潘氏的回答,更符合始祖的心理。他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。他正要开口说话,姥娘先开了口:“我也是随口一说,你们何必当真。”说罢,面带微笑,亲了亲外孙的面颊。
可始祖并没有因岳母的拒绝,而放弃自己的想法,他弯下腰郑重的对岳母说:“老人家,今年秋收以后,我一定和您一起带上孩子,回老家看看。”
也许是老人得到心理上的最大满足,她说了一声“好!”又咯咯的笑出声来,春去夏来,光阴荏苒,眼看着秋天就要到来了。
就在离姥娘回家看看的日子越来越近的时候,中秋节的前夕姥娘突然病倒了,并且是一病不起。始祖见状,四处求医,怎奈岳母已是病入膏肓,就是神医也治病无术,没有回天之力了。
病榻上,弥留之际的的老娘,看见围满着后代,欣喜地笑了,她使出全身的最后一口力气说道:“我这一辈子,没啥不满意的。就是想回家看看。”言罢,合上了双眼,像安详的睡去一样,与世长辞了。
姥娘的去世,家人们悲痛欲绝。而最感到悲伤的是始祖,他为自己没能实现岳母生前的愿望而懊悔、自责。他在内心里谴责自己,谩骂自己:岳母就这唯一的愿望,你都没让她实现,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啊!“啪!”他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。
始祖在悲痛欲绝中,操办着岳母的后事:他从东昌府请来最知名的风水先生,为岳母选墓地,点墓穴,打砖坟;他为岳母举行了隆重的葬礼,喇叭响器叫了两班,采用的是四独式柏木棺材;并且亲自为岳母披麻戴孝,扶灵举幡,直到老人家入土为安。
举行完岳母的葬礼,始祖并没有丝毫的轻松,一颗愧疚的心使他难以释怀。他暗暗的下定决心,要为岳母再办两件事情。一是要让自己和子孙后代去世后一直守候在岳母的身边。于是他选定岳母墓西侧的二十亩地,作为刘氏墓地,让岳母一刻不离的和他们在一起。二是要在岳母墓旁修建一座高塔,让岳母的英魂时刻都能够登塔望家,以了却她那回家看看的的遗愿。始祖觉得,只有如此,自己的心才能得到些许安慰,才能弥补一点对岳母的愧疚。
始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长子奉吉,立即得到奉吉的赞赏,并向始祖提议道:“塔应建在姥娘坟的西边不远处,以便于老人家登塔望家。”
这时,三子奉祥走过来说道:“既然是尽一份孝心,我看就不必邀请外来工匠了吧!我们父子几人一砖一瓦的完全能够把塔建起来。这样才更能表达对姥娘的孝心。”
父子们同意了奉祥的提议。
墓地很快划好,接下来就是修塔了。
此时,已是深秋季节,潇潇风雨中,天气开始变凉了。鲁西平原上下了霜,并不时地被浓雾弥漫着。
这一天,阳光明媚,浓雾散去,老娘坟的西侧,已成了建筑工地。脚手架、石夯,砖瓦,石灰摆满了一地。伴随着一阵响彻云霄的鞭炮声,建塔工程正式开始了。
父子们打夯奠基,搬砖和灰,挥刀垒砌,搭建脚手架,十分默契的配合着。他们早起晚归,一天紧接一天的垒砌着,塔身也一天比一天的增高着。经过半月的紧张施工,塔已经垒砌到第五层。
要附带说一句的是,对于这座塔要修多高,始祖和他的儿子们心中都没有数。在始祖的心目中,只有“要把塔修得高高的,直到岳母她老人家能看到家乡为止。”这样一个朦胧的轮廓。
这天下午,始祖接替三子奉祥爬上脚手架,继续往上垒塔。当垒完五层以上的第九层砖的时候,太阳已开始落山。始祖垒完九层的最后一块砖,准备结束一天的工程。就在这时,只见西方霞光万丈,照亮了半个天空。始祖被眼前的景像所震撼,他放眼望去,只见霞光下显现出太行山的山影,而在山影下方,则是滚滚波涛,在霞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,那看不到尽头的大水,正是太行山下的彰卫河。
看到这样的盛景,始祖顿悟:眼前的天象是要告诉自己:“站在塔顶,就是站在了太行山上,在这里就能看到洪洞老家,看到大槐树上的老鸹窝了。”始祖欣喜若狂,他拿起瓦刀,迅速用石灰把塔顶抹平。然后对塔下的儿子们喊道:“上天告诉我们,塔垒这么高,就能看到咱们的老家了。”
姥娘坟旁的望家塔,就这样落成了。从此,它成了老娘的英灵遥望家乡的去处,成了刘氏子孙遥望家乡的去处,也成了移民东迁的山西老乡遥望家乡的最佳地点。
塔的落成,使我刘氏一族跨入名门望族的行列,也达到了道义的高峰。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,一直处在周边族群的制高点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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